情深不寿,慧极必伤
脑洞,bug多慎入。
无结局。
ooc慎入。
不要上升真人x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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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壁饰品店的窗橱里摆着圣诞礼品,门口的圣诞树上挂满了彩灯,憨厚的圣诞老人带着滑稽可爱的驯鹿到了异国他乡。
那头是人潮汹涌,咖啡店里却人迹罕至,只有我和他。
店里播放着端庄典雅的西方舒缓音乐,可我们这些凡人,我们这些东方人,大抵是与它无关的。
他不懂,我亦不懂,干脆假装自己又聋又瞎什么都看不见听不着。
十二月与温馨貌合神离。
我靠在椅背上数着手指头,静静听他同我讲述他在韩国的所见所闻,或者亲身经历。譬如他的父母,譬如朴宝英。
他的中文愈加精进,我与他沟通毫无障碍。而以前似乎是因那古诗的一句“身无彩凤双飞翼,心有灵犀一点通。”这般关系,竟虚幻得跟假的一样。
或许本来就是假的,不属于我。
他同我说起家中母亲已经开始催促他结婚,我听得心塞,索性啃着手指头不说话。
“我才二十三岁,这么早结婚有什么用啊...我还想多浪几年...”
算来已经三年了,兜兜转转了三年始终回不到原点。三年很久,久到那些照片都发黄发皱了。可我们依旧还是如此年轻,有着一副光鲜亮丽的皮囊。都怨当时年少春衫薄,骑马倚斜桥。
在他最好的年纪相遇,在我最好的年纪分离。
那时是双九十八。
与他相遇是必然,在我放弃学业挂着追逐梦想的借口冠冕堂皇地游手好闲时,这段所谓的缘分便已注定。像刻意编排好的剧本,我从一个没有名气的选手成了顶尖队伍里的辅助。我的ADcarry,是那样的优秀。绚丽多彩如晚春时的不经意的一个梦,隐匿在春风里,夹藏在一两朵杏花初绽时的微雨中。
我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,可能是在他说“meiko marry me meiko kiss me”的时候,也可能是在他闪现替我挡下致命技能送掉500块人头的时候...也可能是一场梦中的邂逅,一段镜花水月的美满。
那时我才十七岁,太过年轻,所以明知是镜花水月依然会伸出我惶恐不安的手试图把握住。可是又有什么用呢?千万个想要都得不到。
爱如捕风。
咖啡是醉不了人的,但他此时埋在我颈间却像极了那次聚会时的酒后失态。那时他说的是,“meiko,wo ai ni.”气息微醺,自持天真。后来我们克制不住与他相恋,顶着世俗的眼光交颈而眠,十指相扣。
他会说我像只小懒猪,我会反驳他也一样。然后扭打在一起,笑成一团,最后耐不住寂寞共赴巫山。
一片云雨。
一呼一吸错落,盈白背脊上有斑驳吻痕。是痛的,但痛得心甘情愿。
因为他是金赫奎。
那时半夜醒来望着他安静的睡颜会无端幸福地笑出声,但是没有惊扰到他,我像是演一出独角戏,像怀春少女一样低声傻笑。
活在自己世界,不去考虑未来。
“我真的好想你。”他在我颊上轻啄了一下,白驹过隙,现在经年已去,当初的悲欢不复存在,只是留下了遗憾。
说着可惜,可惜我们注定是互相倾慕的过客,可惜这段感情就像咫尺天涯。
淡月残更翻旧调,轻烟浅碧思君好。
当狂爱离开,剩下的就只有想念了。
我吻住他的下唇,按着他的心口告诉他,我也是。
想他送泉时与我的嬉闹笑语,想他粗重的喘息,甚至想他那双只装了我的小眼睛。
“亲爱的,我真的好想你。”我靠在他怀中贴着他的耳边说着情话。金赫奎啊,你在我心里占了那么大的位置,科为什么我的枕边人不是你呢?
他没有回答,只是宠溺地捏了一把我的脸,下巴抵在我的头发上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韩语。其实听不听得懂并不重要,我知道他爱我,那就够了。
真的只要他爱我。
结账离开,我带他回到了我的住处。
过几天是明凯和童扬的婚期,再过几天是西方的圣诞,再然后,是元旦,是新的一年。
他给我看了他的贺礼,是一只憨厚的小金猪。我的倒是寒碜许多,只是两把银质长命锁刻着卓文君的白头吟。
愿得一心人,白首不相离。
可怜卓文君,爱得轰轰烈烈,却要“闻君有两意,故来相决绝。”
算来我与他,明凯与童扬都是幸运的。
相爱不难,难的是情深共白头,相比之下,这些贺礼真的不算什么。
他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我,一如三年的长夜相守。他的眼睛很亮,是会发光的。
虽已有了肌肤之亲一别三年,再次共枕总归是尴尬的。
他察觉到我的颤抖,揽住我的腰温声问道:“冷吗?”
感受到他的温度,我抚上他的眉眼忽然就安心了。起码现在,他还在。
“meiko,跟我去韩国吧...”
我不想拒绝他的请求,但我却无法答应他,“抱歉,deft,我不能。”这是我国,我的家,生于此,长于此。有那些爱我的我爱的人们。要我离开,对不起,亲爱的金赫奎,我不能,我做不到。
因国籍不同,文化不同,目的不同,所以注定了这场情爱只能是镜中花,水中月。
所以他的分别也是必然。
他忽然低头吻我,在我发愣间已经解开了我的衣服。仿佛回到了那个把自己交付出去的夜晚。那时也是这样冷,他的怀抱也是这样温暖。
过于沉醉于过去,他咬了我一口责备的不专注。我拉着他的手放在心口,低哑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,“我会毁了你的。”
“毁你妈!”好看的手指在那处停留许久,我清楚听见他那口愈加标准的中文,“我爱你,小野果。”
我甘愿就此沉沦,愿它永存。
欢爱之后,他调笑我身体的剧烈反应,我半羞半恼地起身要走。被他拉回被窝,紧靠在他的胸膛已是红了双颊。好像很久很久,没听见他的心跳了。
“别走,外头冷。”
其实不需要什么山盟海誓,罗带同心,一句关切便够了。
我便恣意哭了,哭得很用力。后来哭累了终于睡下了,梦里深海长眠。
两尾锦鲤,即将渴死在岸上,垂死挣扎相濡以沫。终于等来了潮水,然后相忘于江。
“晚安我的小野果,好梦。”
很快就是明凯和童扬的婚宴,两个大男人在公共场所吻得忘我。那已是爱到了极致,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。
金赫奎握住我的手,我反手拉住,没有多余的动作。我与他静立仿佛中了卡西奥佩娅的诅咒一般,成了石像。
“好好把握。”临走时明凯送了我这样一句话,我只能笑着答应。
可怎么把握,如何把握?从来没人教过我。
离开武汉我带着他回了一趟云南。母亲素来是个好客的主,张罗了一桌午饭与金赫奎寒暄着。
我笑言自己不如金赫奎,父亲也是笑骂我这么大年纪还是那么喜欢计较。
其实道理我都懂,只不过得失在心中过于重要,所以忍不住斤斤计较。
在十几年前他是这样教育我,十几年后我依然如此。我一点没变。
可是又像什么都变了,窗台前的红花不再鲜艳,曾经信誓旦旦说着要迎娶美娇娘的小男孩却爱上了一个男人。
到底是天真,儿时说的话全都做不了数的。
“赫奎呀,你这样优秀,女朋友一定也很好。”
他偷偷握住了我桌子底下的手,言语沉稳坚定,“我没有女朋友,可我有爱的人。”
父亲喝着啤酒开着玩笑,“如果小宇是女孩,我一定把他嫁给你!”
明明只是玩笑,我却听得如芒在背。伸手夺过父亲的酒杯替他干了,“爸,你喝多了!”
母亲随着笑开,轻轻敲了我的脑袋说我长大了开不起玩笑。我有些脸红,干脆缄默着一言不发。
侧脸看见他笑得别有深意。
午饭过后恰是正午,冬日的暖阳让人觉得虚幻得很,我枕在他的膝上呆滞看着蓝得快要破碎的天,逆着光看不清他的模样,伸手触到他温暖的脸才安了心。终于忍不住问他,“你什么时候要离开?”
说舍得是假的,可这样情债只能让人怨一声奈何。
“元旦过后。”一起跨个年,互相调笑两句又老一岁,然后劳燕分飞。
一声长叹,蓦然暖意更甚,恍惚间春似又近了。
可是,无计留春住。
趁着天色未晚,与他徒步走到了几里外的山寺,卖弄玄虚的和尚为我们抽了一签,那张纸条上不过寥寥八个字:“情深不寿,慧极必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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